就大部分的人以及人類歷史而言,山口勾起的想像或記憶裡絕對沒有愉悅;反之,這個名詞總是與極度的艱苦聯想在一起:疲憊又飢餓的商人背著貨物,承受猛烈的狂風吹打著,艱辛地爬過一座座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山脈。或者對士兵而言,山口也是冰凍的墳場,因為層層山脈形成了天然的屏障,轉而成為了政治邊境。於是山口變成與敵人和猛烈戰火正面交鋒的地方。
這和我的世界是如此地截然不同!我在阿爾卑斯山區的中心長大,那是個平和與創造空前財富的時期:那時有多很棒的道路能駕車橫越阿爾卑斯山區,且記憶中,我在山口盡頭遇到的唯一敵人只有一隻鳥,因為它準確地透過我車子的天窗投擲了大便,而那時我才向路邊的攤販買了一根烤香腸。
根據一個為了重機騎士而寫的網站,阿爾卑斯山區總共有超過三個山口。我一定要體驗至少其中的三分之一,包含一些海拔最高的,例如:法國東部的 Col de la Bonette。
(當我多年前開車穿越這個山口時,我感到挺驕傲的,雖然在那之前我就已經在西藏的 304 國道上開車橫越了一個山口,那可是這個山口的近兩倍高,海拔最高處達到 5,450 公尺。)
我曾經在一天之內穿越了 15 個阿爾卑斯山區的山口。像在這樣的日子裡,當我難得能享受駕車樂趣時,清晨因鬧鐘聲而起床的痛苦幾乎瞬間就被對於即將到來樂趣的殷切期盼所取代。我立刻就起床、換好衣服、穿上我開車專用的柔軟鞋子(更好踩油門),並衝向我的車子。
那個早上,我從奧地利康士坦茲湖 (Lake Constance,又稱博登湖)的一個小鎮布雷根茲 (Bregenz) 出發。一開始,清晨的氣溫還為維持在攝氏 5 度左右,車子的引擎依然冷冰冰,還沒準備好展現自己的實力。引擎發出噗噗聲,並焦躁地在自己的隔間裡顫動;但當我一路向南抵達城市邊界時,它開始轟隆作響,我也迫不急待要全力出發了。
當城市裡最後一個紅綠燈轉綠時,它將道路開展在我眼前。我加速前進,發現自己衝向無垠的優美境地:萊茵河谷黑色、紫色、粉紅色和橘色交雜的黎明時分。一股力量將我用力推向座椅,帶來了瞬間的興奮感,我感覺到引擎在加速運轉,然後在我不斷換檔的同時,引擎也不斷加速、再加速。那是種完全沉浸於其中又倏地完全釋放的雙重感受。
約莫過了一小時,太陽升起,將這個世界一分為二――下方依舊漆黑的河谷和上方光輝燦爛的群山。事實上,我已經越過了第一座山 Bielerhöhe,此山隔開了奧地利最西邊的兩個州,並已一路下坡,通過一個又一個險要的髮夾彎,進入了蒂羅爾河谷 (Tyrolean valley)。
我唯一能用來描述那天在群山中自駕的一句話是:一種近乎飛翔的感受。
敬請期待「在這樣的日子裡」的續篇…很快就會與各位分享了…